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守望西线1944

第三章 新身体

可刚走几步,这将官竟然又回头看了我一眼。

那眼神很复杂,似乎包含着欣赏与敬佩,然而又有几分鄙视与嘲弄的意味,直看得我一头雾水。

“呃,兄弟不要生气,我这长官就是这样。”

舒尔茨似乎看到我出神的摸样,再次出言安慰。

我却能从他言语中听出太多的无奈,而他那张脸上也明摆着太多尴尬。

未免尴尬继续,我简略谢过了对方的好意便别过脸来。

然而有趣的是,对面那刚刚冷眼看我的重伤员,此刻却对我眼含笑意。我这才记起,好像此君也没有被刚才那国防军将官慰问。

这真是个奇葩的世界,已经快颠覆我的三观了。

我冲着对面微微一笑,便埋头查看这能让我身体不听指挥的党卫军制服。

不就是一个破烂的制服嘛,至于让那帮国防军军官这么意外?

这一看,我才知道了自己错的有多离谱。

黑色的夹克制服虽然已经多处穿孔,但整体上还算保持完好,使得一些勋章还能挂在原处。

首先映入眼帘的,是依旧挂在左胸的一级铁十字、银质坦克突击、铜质战损和挂在右肋位置上硕大的金质万字旗大德意志勋章,但这些都还是小事。

那一枚,或许是怕搬运的时候丢了而藏在左上衣口袋,只露出一半的橡叶骑士十字勋章可就非同一般。

我不由得在心中暗自感叹我这身体的原主人,在其生前究竟为德国做出多大的贡献才获得如此殊荣。

看着这破败的黑色夹克那银色的光板板肩章,能够判定这只是个尉官制服。再加上两个小星星,估计也就是个上尉。【实际上正确的称谓应该是‘武装党卫队一级突击队中队长’,但鉴于表述起来太麻烦,本作中党卫军军衔一律用国防军军衔表述,有兴趣的朋友可以自行百度】

我就纳闷,区区的一个上尉怎么就能获得如此多的荣誉,希望他不是敢死队才好。

但粉色的兵种色,再加上坦克突击章,这一切的一切都指明我这身体的前主人,没准儿就是个冲锋陷阵的坦克指挥官。

惨啊,阵亡率居高不下的兵种,我怎么就那么好的运气给遇到了呢。

对我这个后世来者来说,这些荣誉毫无意义。

我只想活下去,最好能活过这最后的这一年多战乱。

我可不想莫名其妙的穿过来,还被莫名其妙的打死。

甚幸,我搜便了整个纸盒子,找遍了这套黑色制服的所有衣服口袋,还真就没有找到本应该系在我身上的那块身份铁牌。

最后,只在夹克内衣兜里找到了一张有些褶皱了的黑白照片。

依稀能看出来是个女性,模样阳光饱满,属于可人那一类。

只是这照片上显示的年纪应该在40上下,这让我不得不吐槽这身体原主人的口味略重。

除此之外,就再无任何能够证明我这副身体来历的信息。

我到是巴不得永远都没有人能想起我是谁,但就刚才舒尔茨所言,显然这个愿望不大可能实现。

“想起你自己是谁没有?”

安娜那甜美的声音再次在耳边想起,让我不得不感叹这身材高大,又胸大无比的美女怎么总能神出鬼没。

“诺,目前知道我是哪个部队的了,但我还是想不起我是谁。”我指了指面前的破烂制服。

“虽然送你来的时候,我就知道你这人肯定是个战地英雄之类的人物。但说实话,我实在没想到你竟然这样英勇,哇喔!”

安娜的眼睛简直在放光,我能感觉出那是种崇拜的眼神。

“英雄?哼,有什么屁用?还不是被放倒在这病床上,动惮不得!”

看着安娜**铁十字那忘情的神态,我忍不住就吐槽。

话刚出口,我就意识到要遭。

安娜一脸愠怒的表情看着我,而我这时候却没办法跟她解释。

太阳穴的胀痛已经难当,更要命的是我发现这身体再次不受我控制,整个身体剧烈的颤抖同时绷得僵直。

“你怎么了?”刚刚还一脸愠怒的安娜,这时候已经发现我的异样。

“我,我没什么事。”

可怜我这时候甚至连开口说话都已经很困难。

我知道,是我这转生的身体再一次因为某种原因在反抗我,这让我有些愤怒。

你已经死了!你见过脑袋能弹开弹片的吗?!你见过肚子开了脸盆一样大的窟窿还活着的人吗?要不是我的降临,你这身体早就烂在泥地,成为蛆虫的肥料了!所以,你应该感谢我!我可警告你,你再这样擅自乱动,大爷可不陪你玩儿了!你以为我喜欢呆在你这臭皮囊里面?!

脑子里的交涉很快有了结果,我感觉到僵硬的身躯慢慢的变得松动,最终我又拿回了身体的控制权。

这时候我注意到安娜正一脸焦急的看着我,还不时用手帕给我抹去额头上冒出的汗珠。

“谢谢你,我刚才有点抽筋,现在好多了。”

看着安娜那期待的眼神,我也只能随口胡扯。

“我还是去找医生给你上点止痛的药吧,你别再硬撑着了。”

“不用了,止痛药用多了对神经有伤害,谢谢你的好意,安娜。去忙你的吧。”

“要不是看着你是战斗英雄,我才懒得管你!哼!”

看着安娜带着明显不乐意的表情离开,我有些不忍。但心知肚明的事情,我怎能还让人乱上药。

“短短时间,你已经让我震惊两次了,朋友。”

好久没说话的舒尔茨这时候开腔了。

“哦?怎讲。”

“我没料到你少年英勇也还罢了,但你刚才的那番言论才让我吃惊不已。”

“呵呵,也许是我脑子被打坏了的缘故吧。”

不想在这事情上过多纠缠,我指了指脑门上的伤,就假意精神不济闭着眼睛养起神了。

接连几天,我就这样静静的躺着养伤,而临床的舒尔茨也很配合的不找我说话。

究竟是不想再跟我多说呢,还是因为知道我身份了觉得尴尬而不好开口呢,真实的原因恐怕只有他自己清楚。

安娜不时来给我查看伤口,并说我恢复的比她想象的要快得多。

起初我只是当她在宽慰我,也没往心里去。

但短短五天后,我腹部的伤口竟然愈合得能让我坐起来,这么牛的恢复速度让我自己都感到很惊讶。连舒尔茨都感叹说,没准儿我还要比他先出院。

能不能比他先出院我不确定,但确定的是,我的确比他还要先下地行走。

从我醒来大概一个星期后,我便能在安娜的搀扶下缓慢的行走。

除了感觉身体无力,腹部伤口还有点隐痛外,其他也没什么大碍了。

能站起来之后,又让我对这副新身体有了更深的认识。这身体长得很魁梧,连属于典型日耳曼健壮女人的安娜跟我站一起都还要矮我一头。我真怀疑我这大块头,当初是真么钻进那些铁疙瘩里面去的。

跟我比,舒尔茨可就瘦弱的太多,尽管这样,安娜在搀扶他散步的时候总要累得够呛。这从侧面反映出,舒尔茨的腿伤比我想象中的还要严重。还好我重伤的地方是肚子,要是跟舒尔茨一样是伤着腿的话,真担心我要是倒下了安娜还能不能将我扶起来。

身体在一天天的康复,我的心情却一点点的沉重。

每当看到我因为顾虑到前途暗淡而露出郁闷的神态,安娜总是会非常适时的出现,不由分说扶着我就要我出去多走动走动。

散步中,她总是在我身边不停的说,而我也总是默默的听。由此,我知道了她还有个妹妹,跟母亲一起住在乡下,都在集体农庄里面干活。除此外就没有亲人,我很想问问那天那婴儿的父亲在哪儿,但理智最终战胜了好奇心。

还好她知道我记忆尚未恢复,也不会对我东问西问,只是要我有什么不开心的可以对她说。

其实,我是不好告诉她,要是我告诉她我心情不好是因为怕死的话,真怕毁坏了她心目中那英雄的光辉形象。

这一日,安娜刚扶着我在院子里走了一圈,准备改扶舒尔茨出去走走。

我现在已经能一个人上下病床,旁边的舒尔茨的腿伤也好了很多,安娜搀扶起来也不像前几天那么吃力。

看着跟舒尔茨一样高的安娜,才发现她的背影竟然比舒尔茨还要宽阔,这让我不得不再次感叹她真是个健壮的女子。

“是个好女人,对吧。”

我正在走神,听到这话循声望去,才发现是我对面那个伤员。

自从第一天给我一冷一热两个眼神后,快两个星期了,这还是他的第一句话。

“的确,安娜是个值得依靠的女性。”

不知道对方那句话意指何处,我只能顺着对方的话说。此刻,他正斜靠在病床上,而这时候我才注意到他头上的绷带已经解开了,脸上有条长长的斜疤痕相当醒目,好在已经开始结疤。应该是被弹片之类的东西割伤的,我猜测着。

“谢谢你。”

“谢我?为什么?”

“切尔卡瑟,没有你,我估计回不来了。”

切尔卡瑟?

我刚要思索这是什么地方,却发现我这身体已经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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